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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3-3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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渊的声音也响起来:“御媛娘子生得娇柔,想不到性子竟如此刚烈。”

    他抑扬顿挫的口吻,带着一点阴阳怪气的味道。

    周遭全然安静了,卫湘茫然四顾,只见方才乱做一团的宫人此时已跪了一地,个个瑟缩着不敢妄言。

    卫湘滞了滞,眼泪又掉得狠了一阵。那泪珠溅在冬日的冻土上、溅在他揽在她身前的双手上,一滴、两滴,无声地诉说她的痛苦与恐惧。

    楚元煜心中刺痛,几乎喘不过气,手又不敢松开她,只怕稍稍一松,她就又要去寻死。

    好半晌里,他就这样感受着怀中少女的颤栗,每一下都像在敲他的心。他一时甚至不知该如何哄她,生怕言语有失又令她难过,默然良久,他屏息道:“你若当真忠君,就听朕的。”

    语毕,怀里的人儿一声抽噎。她挣扎着半转过身,冻得发白的手紧紧攥住他的衣袖:“惹出那样的闲话,臣妾已不配侍君。求陛下赐臣妾一死,方能……方能堵住悠悠众口。”

    言至末处,她余光睃见褚美人站在他身后几步远的位置,脸上已难觅血色。

    楚元煜眼底一沉,声音也沉下去,却仍含着挥之不去的小心:“胡说什么。朕是天子,无须向那等小人自证。”说着吩咐琼芳,“快送御媛回瑶池苑,传御医!”

    “传御医”三个字掷地有声。

    太医院人数众多,但称得上“御医”的唯有四人,素日只管帝后与谆太妃的康健,从不照料嫔妃。

    于是一众宫人便又忙碌起来,备轿辇的备轿辇、传御医的传御医。卫湘似对这一切浑然不觉,一味地只顾垂泪。直至被皇帝拢着带到轿边,她睃见眼前的小轿,才如梦初醒地又伸手拉他:“陛下……”

    “朕陪着你,你不许乱想了。”楚元煜温声,语毕便扶她上轿,自己随之也入轿中。

    宫中轿辇自是都有规制,身份愈是贵重,轿辇便愈是宽敞奢华。适才宫人们因拿不准皇帝是否要与卫湘同坐,轿辇便是依御媛的位份备的,只是顶两抬的小轿,轿内也不宽敞,勉强可供二人并排而坐。

    这样的轿辇让天子去坐,自是于礼不合。但天子径自上了轿,当然也无人会蠢到非将他请下来。所有人都心领神会地选择了缄默不言,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临照宫赶去。

    暖轿之内,因空间狭小,卫湘便是想恪守礼数,此时也只得与天子紧紧挨着。

    她此时倒也没了恪守礼数的力气,因冬日的湖水寒冷刺骨,早在遥遥扫见圣驾身影时,她一句句的哭喊就已只是强撑,又一番大戏唱下来,这会儿更已筋疲力竭,几是连呼吸的都觉费力。

    可虽是如此,她还是下意识地向远处躲去了。因她此时的情状实在凄惨,不仅蓬头垢面,湿透的衣衫还有一股子湖水的腥味,至于妆容花成了什么样,她更连想都不敢想。

    这样伴驾自是不妥,卫湘不由后悔上轿前那最后一下拉扯。

    楚元煜感受到她的躲避,猜到她心中所想,挑了挑眉,抬手将她揽住。

    卫湘不受控制地打了个激灵,一时心虚,便偷眼看他,恰对上他的视线:“躲什么?”他神色淡淡,“难不成忠君是假,投湖实是为避开朕么?”

    卫湘哑然。

    若在平常,她自能立时分辨出他语中的调侃,然此时头脑昏昏,反应迟钝许多,木了半晌才一下子回神,总算别开脸:“陛下还拿臣妾取笑。”话音出喉,又被自己的嗓音吓住,只说这一句就闭了口。

    “不许躲了,乖乖坐着。”他语中带笑,揽过她后背的手在她肩头轻捏两下,莫名的让人安心。

    或是因为这一下的放松,卫湘最后的强撑溃散,思绪愈发混沌起来,眼皮也发了沉,浑浑噩噩地想睡。

    楚元煜见她面色潮红,知她受了凉,大抵是要起病了,揽住她的胳膊就添了两分力,令她靠进自己怀里。

    卫湘便这样在从太液池回临照宫的路上小睡了一觉,回到瑶池苑里时,汤室里的热水已备好。卫湘几是在半梦半醒间就已被浸入水中,一时之间她几乎能清晰地感觉到热腾腾的水温迅速驱散寒气,在那冷热相搏之间,肌肤掠起一阵针扎般的刺痛。

    待得刺痛消退,她的头脑便已清醒了不少,身上也清爽了许多。继而隐隐听出屋外有一阵嘈杂,却实在没气力过问,就由着他们去了。

    等到沐浴之后,卫湘回了卧房,只见御医早已候在那里,又见皇帝也在,他已换下被她沾湿的衣衫,此时只穿着一袭玄色寝衣,正坐在拔步床边等她。见他来了,他忙迎上前,不及她行礼就将她扶住,又屏开宫人,亲自将她往床榻那边送,口吻极尽轻柔:“可还好么?若有什么不适,要与御医说明白。”

    卫湘面色苍白,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,便上了床,由御医诊脉。为不妨碍太医,皇帝坐去了茶榻那边。

    医者“望、闻、问、切”,把脉只是那个“切”字,更还需观其面、听其音,问其症状乃至衣食住行。御医见卫湘无力作答,便问琼芳,琼芳一一答得细致,全然无须卫湘开口。

    卫湘便面朝着幔帐内侧怔忪不语,半晌蓦地眼眶一红,便垂下泪。

    楚元煜正自沉吟不言,忽听琼芳苦劝:“娘子莫哭,恐再伤身!”

    他举目望去,只见琼芳神情虽紧张关切,却很快就又回起了御医的话,再侧耳倾听,也没听见哭音,可见是卫湘已止住了。

    然而不过多时,又听琼芳道:“娘子,别哭了!若是心里难受,娘子说与奴婢听吧!”

    楚元煜又看过去,见御医正往外退,知他要与同来的另几位太医商讨药方,便起身走向床榻,屏退琼芳,一语不发地坐了下来。

    目光所及之处,只见卫湘闭着眼睛,眼泪虽已止住,也仍能看出泪痕是新的。挂着泪痕的小脸上半分血色也无,虚弱得仿佛轻轻一碰,整个人便要支离破碎。

    这样一个娇弱的女孩子,方才却那般歇斯底里地喊着:“我便是再贱,忠君的道理我也明白的!”

    楚元煜无声喟叹,正欲揽她入怀,忽见那泪痕又延长下来。他不由一滞,忙用力将她一拥,轻道:“小湘,别难过了。”

    卫湘闻声睁开眼,望着他的目光又迷离、又错愕,好似全未想到他还在这里。如此怔怔地看了他好半天,泪珠又在眼眶里打起了转,但她这回却不容它流下来,贝齿紧紧咬了下苍白的唇,虚弱的声音带着轻颤:“陛下恕罪。是臣妾一时气恼,失了礼数,惹下这许多麻烦。”

    “别说这种话。”楚元煜温声哄她,“朕知道,你必是从前受了许多委屈,今日忍无可忍,才会一并发作。”

    这话令卫湘一愣,原本打转的泪夺眶而出,她一头扎进皇帝怀中,哭得泣不成声。

    若说先前的发作与流泪皆是假的,此时的每一滴泪倒都真得很了。

    身在永巷、无父无母地过了十六载,个中苦涩只有她自己明白。那些变本加厉的欺凌、令人作呕的图谋贯穿她的人生,露姐姐是这阴云般的痛苦记忆里唯一的光,却又因她的缘故香消玉殒了。

    这些痛苦,素来都是无人在意的。后宫、御前花团锦簇,永巷里的晦暗透不过来一点儿。

    她原本想着,自己既入了这花团之中,便也不必多言过往,更不必奢求旁人懂她从前的那一份痛,可现在她却听到一句:你必是从前受了许多委屈。

    卫湘纵容自己哭了一阵,将他的衣襟沾湿了好大一片。他始终紧紧搂着她,似是要将她揉进骨血里去。

    然卫湘虽哭得狠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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