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魔镜小说www.mjtxt.com提供的《金殿销香》260-270(第5/12页)
能出门之时,张为礼入了殿来静候。
卫湘见了他,本想问点什么, 但她薄唇才微微一动, 张为礼就沉默地低下眼帘, 她便知问不得, 沉了口气道:“走吧。”
走出殿门, 他便看到还有三名御前遣来的宦官在外候着,年纪最小的那个是阁天路, 另外两个二十出头,她也见过几面, 但不太相熟。
临照宫这边,琼芳也点了几名信得过的宫女宦官同往。因张为礼着意叮嘱了“莫惊动旁人”, 卫湘没乘步辇, 一行人都放轻了脚步,往长秋宫赶。
到了长秋宫外,卫湘抬眼一瞧, 乍一看没看出什么一样,凝神细作分辨,隐约感觉守在长秋宫外的宫人似比平日多了些。
……是了, 确是多了些。平日里宫人们多守在殿内、院中,外面只在宫门口会有两个宦官,为的是有人来访时能及时禀奏。
可现在,长秋宫外几步一个的林立着宦官,看起来不像在听差,倒更像守卫。
卫湘心里安然舒了口气,目不斜视地往里走去。一进宫门, 迎上来的人让她面露讶色——竟是葛嬷嬷。
“贵妃娘娘安。”葛嬷嬷神情恭肃地福身。
几年不见,她头上有添了些银丝,这让她更添了几许岁月沉淀的威仪。
“嬷嬷。”卫湘颔首算作还礼,葛嬷嬷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她入殿,边走边说:“陛下暂且去后殿歇下了,这边的事全权交给娘娘。正逢年关,陛下也知娘娘忙碌,这些日子奴婢都会留在宫中协助娘娘。”
她这样一说,不必卫湘开口,琼芳就侧首递了个眼色,便有宦官折回临照宫去传话,好让临照宫先收拾出一间像样的宫室以便葛嬷嬷居住。
几句话的功夫,卫湘入了殿,葛嬷嬷将她请至上座落座,接着转身瞧了瞧,点了几个宫人的名字,有卫湘身边的,比如琼芳、傅成、积霖;也有御前的,比如张为礼、阁天路,总共留了七八名下来,余者则都屏退出去。
接着,葛嬷嬷亲自去阖了门,复又折回卫湘身侧,欠了欠身,神色肃穆依旧:“关起门来,有些话奴婢就不遮掩了。若污了娘娘的耳朵,娘娘别与奴婢计较。”
卫湘抿唇,姿态温婉:“嬷嬷这是什么话。咱们都是自己人,不必如此。”
葛嬷嬷点点头,方道:“谆太妃孝期未过,陛下……违了规矩。”
卫湘微微吸气,以示惊讶,却不说什么,只等葛嬷嬷的下文。
葛嬷嬷眼帘低垂:“不是第一次了。”
“这……”卫湘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。这样的事,她心觉尴尬是应当的。
葛嬷嬷缓了口气:“您也知道,陛下待谆太妃是有孝心的。上次这般之后就耿耿于怀……近来的头疾也是因此。”葛嬷嬷沉叹一声,连连摇头,“他只觉自己愧对谆太妃,一口气憋在心里,就气病了。”
“竟是为着这个。”卫湘复杂一叹。
葛嬷嬷继续道:“直至今日,他又一次……”她声音一顿,没说得太露骨,“这才知那原不是他情难自抑,而是遭了小人暗算。他错在不曾设防,着了那人的道。”
卫湘配合地问:“什么人如此大胆?”
葛嬷嬷侧首睇了眼张为礼,张为礼回身步入寝殿,不多时,手中捧着一方木盒出来。
卫湘知道,那木盒里装的该是药渣。因为姜寒朔动手了,将催情之药添在了皇后药里。这样的药还有两包没用,由容承渊安排的人悄悄塞在了长秋宫后院的一处墙洞里。
这样一旦搜查起来,姜寒朔虽不能完全洗脱嫌隙,但旁人至少会想他一个御医弄药不是难事,大可不必画蛇添足地往墙洞里藏,这也就顺便拉了皇后身边的宫人下水,皇后只会比姜寒朔更难自证清白。
对于皇后那边,这样同样“一举两得”,一则是戕害圣体,且是孝期□□;二则,那药添在皇后日常所用的药中,旁人看了不免连带着想到皇后既能出此下策,先前让她呕血的所谓毒药多半也不过是一桩苦肉计。两厢叠加,皇后再难反抗。
然而当张为礼在卫湘面前打开盒子,卫湘垂眸一看,却愣住了。
盒子里毫无药渣的痕迹,只在正中躺着一枚漂亮的瓶子。瓶子通身是透明的橘色,做成了鸡蛋大小的圆形,只底子和开口两端是平的。开口上的又是旋钮的盖子,盖子上高出一块,镶嵌了琳琅满目的珠宝,被烛光照得璀璨夺目。
意外出现的东西让卫湘突然对这一切摸不清阵脚了,她抬眸看着张为礼,满目困惑变得无比真实:“这是什么?”
张为礼冷笑:“罗刹来的精油。原是上好的东西,若由使节送进来,陛下大概就一股脑地送去娘娘那儿了。偏这东西使节不敢往宫里送,娘娘便是宠冠六宫也无缘得见。”
张为礼的声线比容承渊更细一些,这样慢条斯理的说着话,有一种凉飕飕的阴寒。
卫湘倒吸冷气:“是催情的?”
葛嬷嬷颔首:“上好的香露,在茶水、饭食里稍滴两滴,就能让人意乱情迷。偏它又做得极为讲究,只消用量得当,人虽意乱情迷却毫无不适,次日起来亦神清气爽,便只会觉得是自己动了情,很难猜到竟是被下了药了。”
卫湘讶然:“有人将这东西用在了陛下身上?”
葛嬷嬷无声地点了下头。
“是谁?”卫湘问了一句,明眸望了眼安寂无声的寝殿,压低了声,“是皇后?”
卫湘又问:“既不易察觉,如何知道的?”
葛嬷嬷眉心微蹙了蹙:“尚不清楚,但想是皇后一时心急,亦或手上不当心,香露添得多了些。说是当时陛下情形还好,皇后却明显的面色潮红、遍身出汗。陛下见她这样便警觉了,泼了自己一盆清水冷静下来,教人去查,没费什么工夫就查出了那香露。”
卫湘垂眸未语。
葛嬷嬷温声又说:“这事不光彩。皇后现在被押在后头的屋子里,对外只说是皇后病重。陛下……”
葛嬷嬷沉吟了一下,一字一顿道:“陛下会让她走得悄无声息。”
卫湘心下思绪百转,勉强按捺住情绪,只问:“本宫需要做什么?”
葛嬷嬷说:“其实现下也想不起什么。只是,您知道,这么大的事,越往后越免不了要有需仔细善后的琐碎之处,还需有个主事的人。再者便是——”葛嬷嬷言及此处,抬眸看了看她,眼中多有欣慰,“陛下此时也需一个信得过的人来安心。您在这里坐镇、亦或陪在他身边,对他都是好的。”
这话对卫湘而言倒真是中听,在他心里的分量是现下于她而言最紧要的事。
他的宠爱虚无缥缈,唯有让他觉得她“不可或缺”,让他在要事上能想到她,她的地位才算真正稳固。
卫湘缓缓点头,低眉斟酌了半晌,道:“陛下这会儿恐怕心里正乱,香露的劲力或许也没过去,本宫就先不去见他了。明日一早,本宫去陪陛下用膳。”
葛嬷嬷目露赞许,颔首笑道:“如此甚好。”
“至于皇后……”卫湘陷入迟疑。
她本想去见见她,但想到“药劲没过”这事实在尴尬,也只得先做罢了。
但她思虑再三,还是道:“关于她的一应安排,都先缓缓。陛下与她是有旧日情谊在的,这份情有多深,便是本宫也摸索不清。今日陛下与嬷嬷说要除她是在气头上说的,也许等气消了又是别的打算。咱们且先等等,来日再行请了旨,大家心里都安省。”
她说着缓了口气,又言道: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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