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魔镜小说www.mjtxt.com提供的《金殿销香》320-330(第8/13页)
就从怀中抽出一个信封,毕恭毕敬地奉与张为礼:“师父,您瞧这个。”
文书传递算都知监最紧要的分内之事之一,因此张为礼看他呈上一封信也没多心,拆开一看顿时脸色大变,惊问:“什么时候送进来的?”
“……有月余了。”小何子有点心虚,“底下人见是玉华行宫的信,没当回事,今天才拆开看。”
语毕没等到回音,他抬眸一瞧,见张为礼仍睇着他,这才恍悟,忙又道:“师父放心……除了咱们之外,就拆信的那小子看过,更不曾流出过都知监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张为礼松了口气,将信折好,收回信封里,“管好那小子的嘴,这事不许让第四个人知道。”他语中一顿,格外叮嘱,“跟你二师叔也别提。”
“诺。”小何子垂眸应了,却有些疑虑,“只是……就硬不提?到底闹出了人命,还是个管事。”
循理来讲,这种事可以不让上头知道,但宫里总得处理、记档。
张为礼沉吟了一下:“那你去回信,随着信发一笔丧仪的银子回去便是,依病故办。钱按规矩支,不必解释太多。”
小何子心里一定:“诺。”便接过张为礼递来的信,告退出去了。
是以这封信连带几张银票当晚就送出了安京,信差日夜兼程地赶路,在元月末就送到了玉华行宫。
宫里拿玉华行宫的信不当回事,玉华行宫可不敢耽搁宫里送来的信。尚宫女官又有心独揽大权,巴不得没有容承渊这号人,因此一收到信便立刻召集了掌事们,容承渊自然也在其中。
众人聚到尚宫女官的堂屋里,她拆开信,几人都凑上去看。容承渊没那个心思,只站在几步外打量他们。
不过多时,他就从他们脸上看到了意料中的五官扭曲。
——都知监回过来的信文绉绉的,但若提炼精华,其意无外乎一句:来信已收到,对同僚病故深感痛心。这是办丧事的银子,让逝者安息吧。
可吕尚宫的去信里明明说了是容承渊杀人,还刻意渲染了容承渊多么穷凶极恶,狠狠告了一个恶状。
那这个回信……
几个掌事都望向容承渊,半晌,有人气虚地道:“你……在都知监、内官监……都有人?”
第327章 变天 卫湘悚然一惊:“什么?!” ……
能问出这句话的人想事也算明白。因为宫中职权分明, 信可以有都知监直接回,但为宦官下葬支银子得走内官监的账。这事能这样了结,九成需要都知监和内官监一起配合;另外一成则是有足够位高权重的人授意, 这人许是都知监的, 也或许是别人, 但总归能拿主意让都知监直接去支银子, 而内官监不敢过问, 那这甚至比前者更吓人。
容承渊低了低眼,答非所问道:“今日给各位交个底——刘继业那日提到的刘怀恩我查过了, 他原是在御前当差,因苛待手底下的徒弟被我杀了。刘继业那时正要入宫当差, 原已借着刘怀恩的门路谋了个好去处,但正好出了这变故, 那边不敢用他, 就将他打发到了玉华行宫来,所以他才恨我。”
众人心里一紧,马上又有人问:“你……你什么时候查的?”
这些官司可不是在玉华行宫就能查到的, 他们连去哪儿能查到都说不清楚,更不知他是何时联络的外头。
“这你们别问。”容承渊轻哂,向前踱去。众人在心惊中下意识地为他让开了路, 他从他们之中传过去,坐到堂屋中的主位上,“我本想着井水不犯河水地安然度日也挺好,但既然天不遂人愿,那也怨不得我了——自今日起,玉华行宫我说了算。各位若有不服的,当面说出来。”
“你……”尚宫女官瞠目, 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容承渊眉宇微挑,淡淡看向她。
刹那间,不仅是她,所有人的呼吸都一窒。
他们说不清容承渊的目光中有什么,就是觉得不寒而栗。于是众人都闭了口,你看看我我看看你,不知怎的,连不服都真的淡去了.
阳春三月,京中天气渐暖,去年入宫的祥贵人有了身孕,位晋祥嫔,成了宫中目下最大的喜事。
卫湘按礼数行了赏,却并未为这喜事多加分心,因为南方闹起了疫病。这疫病实是正月末就闹起来了,也就是惊蛰刚过的时候。只是那时候闹疫的地方局面太乱,书信往来本也需要时间,所以直至三月才禀到宫中。
卫湘一听闹疫两个字,就觉脑中一阵嗡鸣。
上一次闹疫是十几年前的事了,那时她与政务毫无沾染,不清楚宫外的样子,但至今都记得宫里折损了两个皇子,皇后董氏也因此而亡,敏贵妃毁了容貌,宫中后来的许多纷争都与那场疫病又脱不开的联系。
现在又来一场……
她如今已不大在意宫闱斗争,可不得不顾虑皇帝的头疾。另外云宜已摄政逾一载,虽风评颇好,但也没经历过疫病这样大的事,这起闹起疫来对她也是一场考验。
卫湘当即下旨:“命四位御医都进宫来候着,让御前先为陛下煎上治头疾的药,近半年来用过的几个方子都煎上。”
这之后也就过了不到两天,皇帝果然不出所料地头疼起来,不得不回紫宸殿静养,廷议等事尽交由卫湘去办。
在卫湘看来,疫病是远比蝗灾水患都棘手的事,因为疫情会传染,而且过程悄无声息,等人发觉自己染疫的时候已经晚了。于是纵说来无情,当下治疫最好的法子也只有封城封村,这于被封在城中村中的百姓而言无异于等死,却是遏制传染最有效的法子,封得越快就越能救下更多的人。
然而不论她这边决断多快,传令路上总是要时间的。因此一个月后,京中还是渐有了病例,再过一个月,宫中也报有个宫女染了疾。
皇帝的头疾此时已反复了两个来回,万幸这会儿正是好转的时候。又渐天气已热,他当即下旨命宫中上下去往麟山避暑。旨意第一天传下去,阖宫第二日就出了宫门。
抵达麟山后又三日,皇帝再度病倒。
消息传到椒风殿的时候卫湘正与云宜讨论两件近来的政务,听张为礼差来的人回了话,母女二人皆是一惊,云宜哑然道:“父皇前些日子已然好转,如今疫病之事也都已安排下去,只需各地按部就班地办差就好,怎的倒又病了?”
卫湘蹙眉问:“可是前几日在路上累着了?”
那御前宦官摇头,只说:“还请皇后娘娘速去清凉殿一趟。”
卫湘神情微凝,便说让云宜先去写功课,径自出了门,往清凉殿去。
尚未进清凉殿门,卫湘就已感觉到殿中一派肃杀。抬眸细看,外殿其实并无人影,内殿也只有两三名宦官,倒是地上散落了许多碎瓷片子,还有纸张本册。宽大的御案翻在一旁,墨汁与朱砂溅出一大片红黑痕迹。
这一看就是皇帝刚掀了桌子。
卫湘从未见过他这样发火,不由心惊,忙加快脚步入了殿。
待她迈过内殿门槛,张为礼忙迎过来,压低声音一揖:“娘娘……”
“怎么了?”卫湘的视线瞟过那桌子,“谁惹他了?”
张为礼递了个眼色,将她请远了几步,沉叹道:“娘娘记不记得,前些日子南边有些地方民怨四起,说封城封村之举是草菅人命的昏君之举?”
“记得。”卫湘拧眉,“当时陛下劝本宫不必在意,说只要闹疫封城,这种话次次都有。”
“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不假。”张为礼苦笑,“坏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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