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魔镜小说www.mjtxt.com提供的《今日卜卦一见生财》140-150(第5/19页)
处。
吹来一阵春风,将红幡吹得打转,他隐约瞧见了她的红幡,写得似乎是:祈愿郎君,岁……逢春。
哪个郎君?大约是姜郎,看来阿清要同他一样单相思了。
想再看仔细些,可风却不止,李玄度不由出声:“好扰人的风。”
正要飞身而起去折幡,身后传来一声佛号:“阿弥陀佛。不是风动,不是幡动,仁者心动。”
他回过头,来得正是显真寺的了尘禅师,昨日表明身份时已经见过,不过二十弱冠少年人的模样,是寺里最年轻的禅师,如此年纪已是公认的高僧。
此处就他们二人,这了尘禅师显然是在点他,李玄度不禁发出一声轻笑,是风动?幡动?还是心动?恐怕确实是心早就随清风而动。
他收了笑,正色道:“本王平日里读得道经,悟不了你们佛家偈语。”
了尘禅师手中捻着佛珠,“皆是相,无有不同。”
李玄度不理他,背起手自顾瞧被风吹卷的红幡,可风就是不肯停歇,如何都瞧不见阿清写在上头的心愿,也无法得知她心悦的郎君到底是谁。
心越焦,风越急,却无可奈何。
不由接受了这禅师的话,叹气道:“风动心摇树,云生性起尘。”
“殿下既然明白,当知风月皆色尘,心不动,风即止。本是童子命,何苦惹尘缘。”
李玄度即使心中仍觉恼,却不得不承认事实,清风已止,明月独留,无处惹尘缘。
她的红幡想来必定与他无关。
“了尘禅师不必在此给本王开小灶,自去前头讲经布道吧。”
李玄度不再执着她的红幡心愿,回转身负手走出了庙门。
留在月老庙中的了尘禅师双手合十,诵出佛号,“阿弥陀佛,神君本是天上月,自当回去九重阙。”
许是心已止,月老庙中的风在此时停了,苍清写得红幡不再翻卷,直直垂下来。
上头写得是:“祈愿玄郎千万岁,无岁不逢春。”
但李玄度既然已放下这处执念,想来此生都不会再踏进月老庙,瞧见她写得红幡。
前殿许愿池旁有高僧在讲经,苍清的目光却盯在许愿池里,许愿池与一旁的荷花池相连,都是由林间山涧引进,是活水池。
许愿池中满池铜板,荷花池中自然种满芙蕖,如今小荷已经露出尖角。
不免想到京兆府曲江池里吃过的那些莲子,差点叫她清心寡欲削发为尼,嘴角挂着笑,眼睛盯得的却是许愿池里的乌龟王八。
有一只大王八瞧着很是灵性,会从许愿池里咬铜板回荷花池里,也不知都运去了何处。
昨日见过的那个了尘禅师不知何时上了台,正在讲《妙色王求法偈》。
“由爱故生忧,由爱故生怖,若离于爱者,无忧亦无怖。”
还有《佛说鹿母经》:“一切恩爱会,皆由因缘合,合会有别离,无常难得久。”
以及:“风动心摇树,云生性起尘,若明今日事,昧却本来人。”
万般苦难皆由心动,心动则伤……
苍清看向身边回来的李玄度,瞧他神色有异,随便找了个话题:“小师兄,这禅师在说什么?”
李玄度正在出神,听见她的声音回过神,随口答她:“他在说缘起缘灭世事无常久,不必执着于情爱,若总执着于眼前,便会丢失自我。”
他参禅的速度,同他悟道的本事一样快,记起师父也自小就一直告诫他,红尘破道心,切莫沾惹。
但终究还是辜负师父教诲,一脚踏进了红尘。
可若此生没有遇见苍清,他定不会动凡心招惹红尘,确确实实是童子命。
这大概就是躲不过的宿命。
不禁叹了口气,“一切虚妄皆由心生,心止则道……”
话未说完,双耳被人用手捂住。
捂着他耳朵的苍清一脸认真,对他摇头,“不听不听,王八念经,小师兄千万别听。”
很难得的,苍清居然丢下姜晚义,单独将他拉离前殿,郑重其事告诫他,“小师兄,你是道士,降妖除魔才是你的责任,不是剃度为僧普度众生。”
李玄度只觉好笑,“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做和尚了?”
“反正那秃驴念经没什么好听的,你也千万不要记心里去。”
“其实讲得也不无道理……”
苍清急道:“有何道理!若这些和尚自己早已放下,为何要臣服世俗让寺中有月老庙?世人拜佛,求得不就是心中欲望?灵验就拜,不灵验就走,若世人无欲无求,神佛又还有何存在的意义?”
李玄度:“正是因世人有欲,误解了佛的本意,佛才要救众生于苦难普度众生,对于佛来说世人拜不拜,他都在那里。”
苍清反驳:“佛在哪里都没用,若没有香油钱,他的金身金漆早已剥落,他的殿宇也早坍塌,佛的弟子自己都逃不过世俗尘缘,怎么好意思渡世人?”
“佛像不过法相,那了尘禅师刚刚不也说‘凡所有相,皆是虚妄’……”
苍清打断他,“小师兄!我不是同你来辩经的!你今日不准去前殿听经,也不准私下见那了尘和尚。”
“为何?”
“你是道家子弟,拜过三清祖师的,参什么禅机。”
“我也没说我要另投他门。”
“也不准悟道!”苍清拉着李玄度强行往寺外走,“离晚间还早,不听经了,我带你去山间走走,让山风吹一吹你那渐起的琉璃心。”
从离开黔东南到如今,这是二人久违的单独出行,苍清同他讲起那会叼铜钱的王八。
二人牵手行在山间,入眼是翠山清涧,大多数时候都是苍清在说话,李玄度虽心不在焉,手倒是很实诚的牢牢牵着,一路都未放开。
直到日头渐落,从后山转回寺庙时,不巧就见到了尘禅师和江浸月在密林间说话,这二人相隔四五尺的距离,不算近,也不算远。
继续往前必然要同他们撞见,不往前就听到了他们的谈话。
了尘禅师:“阿月,近来可好?”
江浸月:“一切如旧。”
“阿月应知执起孽生,你……从前就是这性子,眼下亦如此。”
江浸月叹气:“从前的已放下,眼下的又执起。”
“缘来则应,缘去不留,观心净性,放下执念,自能解脱。”
“缘来则应,缘去不留?”江浸月的目光落在了尘手上的佛珠上:“禅师自己可解脱了?”
“阿弥陀佛。”
江浸月轻笑:“椿龄,年少时你是这般模样,如今二十年弹指一挥间,你还是未老,我却是已风烛残年。”
“阿月无需以色观我,一切法相皆是假名,二十年与百年无不同,少年与中年亦无不同,当下才是最重要的。”
“了尘禅师说得是,万事由心起,执念无所放。”江浸月说完这句,便转身朝着寺庙走去,不久后了尘禅师也抬步离去。
另一边林间,有一儒雅的中年人,在这二人走后,也转身走远了。
其实距离还挺远,但谁叫苍清和李玄度耳力好。
苍清尴尬地挠挠头,“小师兄,好像又同你回到了从前替人看事,查真相时听墙角的日子,只有我和你。”
“嗯,所以我们为什么非要听这墙角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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