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魔镜小说www.mjtxt.com提供的《今日卜卦一见生财》170-180(第15/19页)
,“大师兄啊,再不把大师姐娶回家,她就该跟别人成亲了。”
小师妹皮得很,最爱开玩笑。
可小师妹的玩笑,竟成了真。
看着陆宸安一身红衣与他人喜结连理,他只能对她道一声,“恭喜。”
这天气真讨厌,整日阴沉沉的,闷得他心间喘不过气来。
走在回观的路上,头一回觉得同她走过无数遍的山路,如此难行,即使不下雨,也是满地泥泞雨水。
小师妹又冒出来同他说,“大师兄,你去抢婚吧。”
他怎么可能做这种事,这不符合礼教。
可没有陆宸安的云山观了无生趣,平日里爱得那些书画成了摆设。
粗茶淡饭食之无味。
斯是陋室睡卧难安。
原来有她在,才能人间有味是清欢。
说好的老来相伴,怎么就变了卦,要他孑然一身在这观中孤独终老。
是他表明心意不够早吗?
可他少年时就已经同她说过无数遍“宸安,我心悦你”,她从来只当他又在玩笑。
小师妹拉他来到陆宸安的家门口,逼着他看院中抱着孩子哄的陆宸安。
“大师兄,你知道你输在哪里吗?”
“你输在只动嘴却不动身心。”
“你守着你的那些礼教却守不住良人,又有何用?”
“爱是克制,可有占有欲的克制才是爱,无占有的克制,不过就是虚谈的君子作风。”
“你当真爱她吗?还是误将长久以来的习惯当作了爱。”
他当然爱她,他当然有占有欲,可她不爱他,占有欲就成了虚妄。
小师妹往他手里塞来一把剑。
“那就去杀了那个人,将她抢回来。”
“不。”祝宸宁摇着头后退,“君子义以为质,礼以行之。”
他怎么可能随意为了一己私欲去杀人。
“你不想还是你不敢?”
“我不想,也不能!”他义正辞严地回答。
小师妹仍在质问他。
“若她受人欺辱,你有能力保护她吗?”
“你敢为她杀人吗?”
“你空有一副好皮相,却如此懦弱无能,她如何会喜欢你。”
“是啊,我懦弱无能,她不会喜欢我。”
他只会拈毫弄管、卜卦布阵,在她心里定然比不得箭无虚发的木有枝。
小师妹却忽然变了语气,言辞激烈。
有如魔音,声声穿耳,句句钻心。
“你还在为自己寻托词。”
“祝宸宁你不是没能力,你是不敢!”
“你要守着你的君子教义!”
“可你问问你的心?”
“你当真光明磊落吗?”
“当真从未有过私心?”
“从未做过有违礼教之事?”
不,这不是小师妹的声音,这是……他自己的声音。
“扪心自问,你当真未做过吗?!”
“你当真心怀坦荡吗?!”
“还是你、不敢承认?”
他被逼问地步步后退,最终跌坐于地,地上永远干不透的泥水打湿了洁净他的白衣。
黑压压的云层越来越低,好似要落到尘埃里,天色愈发昏暗,如天狗食日。
周围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不见,空洞洞的只剩他伶仃一人。
“祝宸宁,你当真从未做过有违礼教之事吗?”
“还是你不敢承认?”
他无力地躺倒在地,任黑褐色的泥渍沾上他的白衣,也攀上他的心将他拖入泥潭,染尽红尘。
有违礼教的事他做过,十年前就对她做过。
床笫缠绵,一夜荒唐。
可即使事出有因,他又怎么能做这种不符合礼教之事。
不能也不应该做,更不敢承认,不敢直面自己的心,跨不过那道叫礼义廉耻的“坎”。
借着意识不清,只当全然不记得,作茧自缚,时间一久连自己都骗过。
可其实早已刻骨铭心,最终在合适的时机,依旧破茧而出。
每个人都有自己难以跨越的心魔。
而这就是他祝宸宁的魔障,跨不过去的坎。
他的心魔不是别人,是他自己。
因为他不敢认,所以她便也当作不记得。
因为他不想认,所以她便从来当他的表白在玩笑。
可其实她早已经对他说过无数遍,“师兄,我也喜欢你。”
她的十二分好颜色,十年前就对他展露过。
不敢承认不敢去接受爱意的,从来是他自己。
浑浑噩噩白白蹉跎了许多年。
他闭上眼,不再望着压顶的黑云,任它们愈压愈下,将他包裹进去,寒意瞬间侵袭他全身,冻得他手脚发麻,神识僵滞。
“祝宸宁。”
有人在喊他。
“祝宸宁,快醒醒。”
他听出来了,是宸安的声音,可眼皮太重根本睁不开,似乎就要这般睡过去。
“师兄醒醒。”
她依旧坚持不懈地在唤他。
他勉力睁开眼,眼前黑蒙蒙一片,周身除了他自己什么也没有。
是幻觉吗?
眼再次阖上,唇角无奈牵起一抹苦笑,即使这般境地想到的仍然是她。
有水滴落在他脸上,冰凉凉的。
这鬼天气,又下雨了?
水滴又落在他唇上,尝起来苦涩无比,他记得这个味道,十年前就尝过。
那挥之不去的魔音又出现了。
“祝宸宁,你还是不敢直面自己的心吗?”
不知哪来的力气,他一下从泥潭中坐起身。
“她愿意护着你的君子风骨,而你也当要为她放下赘余的礼教。”
这句是祝宸宁对着自己说的。
热量重新在体内聚拢,神智也逐步回归,盘起跏趺坐,手中快速结印。
“魑魅魍魉皆缚,事火咒龙皆清,心窍通,魔障除。”
“——破!”
乌云散去不再罩顶,周边虽依旧昏暗,入眼却一片清明。
身处在四面皆墙的房间中,中间放着一架机杼。
陆宸安蹲在他身侧,脸颊犹挂泪珠,却满眼欣喜,“师兄!你醒了?”
祝宸宁笑着对她点头。
他还坐在一片浅水的地上,身上衣服都湿透了,凉飕飕得贴着他的身体,但心间却是火热。
再无顾忌将她揽进怀里。
“宸安,我想起来了。”
“想起什么?”突然被抱住的陆宸安有些许怔愣,她的师兄平日里从不避讳她的接触,但他自己从不主动逾越分寸。
久而久之,她也就习以为常,二人亲近却不过分逾矩。
祝宸宁松开她,抬手拭去她脸上的泪痕。
“十年前我就对你说过我爱你,从前现在,我都爱你。”
“嗯,我知道,我也……”剩下的话被他的吻堵住。
浅尝辄止的一个亲吻。
“陆宸安,同我成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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