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魔镜小说www.mjtxt.com提供的《京夜有雨》20-30(第12/19页)
雪非的事,商家父母也知道,按照圈子里不成文的规矩,到这种地步,绝不只是胡闹而已。
这位郁小姐,比她想象的还要更有手腕。
见她不语,谢清渠继续道,“你放心,小川是个孝顺孩子,懂分寸明事理,一时迷了心窍不要紧,总归会回头的。筝筝,伯母想跟你说的还有一句,要有容人的气度,不要失了体面。”
朱晚筝这才启唇,“实不相瞒,我……我之前与她有些龃龉,正因此,您说今天与川哥见面,我本来有些犹豫的。”
她把谢清渠当成一个可以倚仗的长辈,简单说了那天的情形,并未否认董嘉月的刻薄,角度还算客观。
压在她心头沉重如大石的事情,谢清渠听罢却笑得很轻松,“嘉月性子冲动,你也被她带偏了。去拌这种嘴做什么?到头来还落不着好。”
朱晚筝诚恳地认错,“是我太沉不住气。”
“没关系,一是川儿还算懂事,不像那些浑小子为个无足轻重的人物,头脑一热就什么都顾不上了;二是既然是我和他父亲对你满意,也一定会多帮忙说和的。”
“那川哥他……”他还会不会对她好?
谢清渠笑了,“傻姑娘,你只要坐在这个位置上,他对你再不好能到哪去?再说了,还有我替你撑腰呢。”
说着,她牵过朱晚筝柔嫩的手,温和地安慰着,“我打过了招呼,等会儿你就坐在小川旁边,席间也不必太过殷勤,端庄得体就好。明眼人都瞧得出,你俩就是最登对的。”
谢二小姐的情商数一数二,朱晚筝这样涉世未深的女孩儿哪能招架得住?
被她灌了几口迷魂汤,朱晚筝的心稳稳落了地,整个人也不复刚来时那样拘谨,盈盈谢道,“伯母费心了。”
“早晚是一家人,犯不着这样客气。”
眨眼而过数十年的风霜,谢清渠的心早已被磨平,对一切都谈不起喜怒哀乐,只有清醒的、对于利益的渴求。
京中的人脉本就盘根错节,哪一代不是为子女辛苦汲营?原本朱麟正受器重,想套近乎的人就不在少数,哪知他的千金偏偏对商斯有情有独钟,不抓住这个机会趁热打铁,就不是她谢清渠的做派了。
她知道商斯有是个明事理的人,更知道他在经历了那样多的敲打后,比同龄人更早谙熟走好家里规划的路线之必要。至于朱晚筝,只要她能忍过一时,未来相敬如宾、举案齐眉,也不是什么难事。
就像谢清渠她自己一样,最开始对商问鸿的情史也无法接受,但是时间一长,所有的感触都变麻木,也不觉得有什么。
遑论商问鸿的事儿闹得更荒唐,要不是她无法生育,哪能知道他还有个儿子流落在外,到头来还不是为了脸面认作自己亲生的。
兴许从那时候开始,谢清渠对婚姻的所有期待就已经死了,捆绑他们至今的,只有家族的体面和利益,而丈夫的爱显然不值一提。
这是每个为家族联姻的女人的必经路。
也是朱晚筝的必经路。
谢清渠想,朱小姐冰雪聪明,会早早醒悟过来的。
*
浓云揉翠,层林尽染。绿茵尽处的月洞门走出一双男女,俊美得令人瞩目,暗慨神仙眷侣。
他们十指相扣,并肩而行。高大的男人有意放慢了脚步,以迁就他身旁的女人,任谁见了都要说一句绅士,然而若是仔细再看,才会发现他紧握着女人的那只手骨节发白,几乎是以钳制的姿态禁锢着她。
郁雪非眉头轻蹙,妥协地与他商量,“我会自己走,能不能不要这么招摇?”
毕竟是来见他的朋友,云泥之别的阶级差别,她何苦去出风头。
见他不为所动,她又示弱道,“真的很疼,商斯有。”
“你病才刚好,身体虚,怕你走不稳。”他说,“揽着嫌太亲热,牵着又说疼,真等松了点,你巴不得赶紧把手收回去,是不是?”
他有理有据,郁雪非无话可说,好半天才道,“那你松开,我挽着你胳膊,这样总行了?”
她实在不喜欢这种过于狎昵的姿态,但相较而言,挽手显然要更自如些。
商斯有挽唇笑笑,松了手,架起臂弯等她。郁雪非把手探进去勾住了,才又继续前行。
那天吵得不可开交,她的晕倒像是插入了一个休止符,醒来后再狼狈的前情都已翻篇。
她在301医院做了系统的检查,排除了病理性因素。杨少勉怀疑,她一到雨天就会头疼是否有心理成因,早在这位精明能干的神外医生做出诊断、给她找心理医生之前,郁雪非找理由拒绝了,最后才搪塞过去,以杨医生叮嘱卧床休息作结。
商斯有谨遵医嘱,让她在医院观察了几天,接回鸦儿胡同后又请樊姨寸步不离的照顾了两周,等她精神好些了才允许回乐团工作。
很奇怪,之前他恨不得时时刻刻掌控郁雪非的行踪,甚至为此不惜大吵一架,此后又如同没事人一般,她愿意去哪、用不用司机接送也不太过问了,予以她还算充分的自由。
要说这阵子唯一有什么不算顺心的,就是江烈。
他去了国外后杳无音信,从前的所有账号一概停用,也没回复她发去的消息。有天郁雪非实在担心,主动问商斯有江烈的情况,他才安排了一次视频,让她确认对方一切都好。
可郁雪非提出要江烈的联系方式时,商斯有拒绝了。这还是扎在他心里的一根刺,没那么容易拔除。
她对此没有异议。人不能总得寸进尺,要从长计议。
那个雷雨天后,北京晴了很长一段时日,如同他们的关系也风平浪静许久。
因此商斯有提出带她一起来昌平吃饭,郁雪非没有拒绝。
大院子弟们的聚会不少,郁雪非从来无心参加。尽管她知道,他们坐在一块儿通常就是打打牌聊聊最近的局势,不嘈杂也不纸醉金迷,但那些话儿也不是谁都想听的。
她还是觉得,眼前平和的表象持续不了太久,离开是迟早的事,不想跟商斯有牵扯太多。
今天郁雪非穿的是一条定制的梅子青旗袍,乌黑的发挽成偏髻,留下一缕垂顺在胸前,妆很淡,衬得整个人的气质愈发出尘,就算是在这个惊为天人的男人身边,也不会沦为陪衬。
他们沿石径穿过庭院,动静惊飞了栖眠的蝴蝶,转而贴上她碧洇的裙摆。乔瞒早自错落山石上的小亭中眄见二人身影,笑喊一声,“小郁老师!”
这天外来客般的动静让郁雪非为之一愣,四下张望后,才在商斯有的指点下抬头看,见到是她,神色一下鲜活起来,“小乔?”
“先别动,等我啊!”
乔瞒蹬蹬小跑下来,身后跟着个神情散漫的叶弈臣,在她快要迈下台阶的时候伸手搀了一把,“两层呢,你也真不怕摔着。”
这话说得乔瞒瓷白的小脸浮起红晕,连忙收回手来,“这不是见了小郁老师激动嘛。”
她笑盈盈地搭上郁雪非的肩,冲商斯有道,“川哥,刚刚我听说那池子里的鱼养得好,特别是锦鲤颜色尤其漂亮,借小郁老师几分钟陪我去看,好不好?”
“这得看她的意思。”
郁雪非正愁在商斯有身边不自在,乔瞒的到来无疑救人于水火,自然求之不得,可还是用犹豫的口吻商量,“……那我就,陪小乔去一趟?”
商斯有点了头,“去吧。”
她松开男人的臂弯,与乔瞒挽着手离开了。一路上能听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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