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魔镜小说www.mjtxt.com提供的《京夜有雨》20-30(第16/19页)
而商斯有的目光越过她,冲身后的人扬声道,“来得正好。过来,到我身边。”
错愕之余,董嘉月回头去看,几乎失声,“怎么是你?”
檐下不知何时立着两道身影,一个是刚刚借故缺席的乔瞒,还有一个是郁雪非。
她仍然是那副恬静的模样,挽成偏髻的青丝托起雪白的脸,月色下,一点骨肉的阴影都没有,浑似个女鬼一样,幽幽站在回廊尽头。
乔瞒冷淡地回她一句,“刚才不还说得挺欢,怎么见了本尊敢做不敢当?”
此番动静下,朱晚筝不必回头也能猜出大概。她心底颤得厉害,双腿却像钉住一样迈都迈不开。
商斯有又重复了一声,“过来。”
郁雪非不敢耽误,提步上前。
一阵轻柔的晚风拂来,暗香涌动,不合时宜的栀子香气灌了满鼻。商斯有自然而然地拉过她的手,半搂在怀中,轻声问道,“是她说的那样么?”
郁雪非平静地看向朱晚筝,点了点头。
出主意的董嘉月眼看事情往不受控的方向发展,一下子慌不择路,哪还知道言多必失的道理,赶忙替自己这边辩解,“川哥,固然筝筝有不对的地方,但也是她挑衅在先,您是明事理的人,不好这么护短吧?”
朱晚筝打断她,“少说两句是会死吗?闭上你那张破嘴!”
她追悔莫及,真是一时乱了阵脚才会听信董嘉月的鬼话,自己撞枪.口上来,颜面尽失。
董嘉月被她的怒火吓一跳,嗫嚅道,“讲道理而已啊……”
朱晚筝瞪她一眼。
眼下还有什么道理可讲,商斯有的态度那么明显,明晃晃就要护着郁雪非。
遇上这个女人,他完全没有旧时的理性、克制、清醒,整个人着魔了一样,什么都听不进,董嘉月再聒噪下去,她们的下场只会更糟糕。
电光火石间,朱晚筝飞快地盘了一下今晚发生的一切,难怪下午见了还活蹦乱跳的乔瞒突然称病离席,原来只是调虎离山,避免拂了长辈的面子,顺手给她留了最后一点周全。
反而是她自个儿没懂这层意思,还沾沾自喜有了靠山就能拿下商斯有。
要是席间,他直接带着郁雪非现身,更不知道场面会多难看。
他是冲着撕破脸皮来的,还怎么可能容得下她求情?恐怕此时此刻,正以看待跳梁小丑的眼光打量她。
朱晚筝平生从未受过委屈,遑论是为了这么一个人。
片刻后,她扬起下颌,以绝不服输的姿态对上商斯有,“川哥,我不知道她向你吹了什么枕边风,又如何装可怜,你会被迷得如此晕头转向,这不是我印象里那个可以被称为大院楷模的你。我想,你应该再问问郁小姐,她在遇见我们之前做了些什么,那位胡总的手搭在她哪个地方,又对她说了什么诨话,才会让我和嘉月对她产生敌意。”
哪个男人不介意伴侣的忠贞?他们可以花天酒地,但绝对容不下女人水性杨花。
月色下,郁雪非的脸色很白,几乎没有血色,小山眉轻轻蹙着,略显局促的模样。
朱晚筝为自己这招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险棋感到得意。
如此看来,她在告状的时候确实有隐瞒,才这么担心商斯有知道。
扫过郁雪非后,她心神定了下来,看向商斯有笑道,“那么,您是毫不知情了?”
“的确。”商斯有晃了晃手里的酒杯,月影摇曳,在香槟杯里荡起流光点点的涟漪,“如果被我知道胡旭有这胆量,他现在应该考虑去哪做手部接肢才对。”
一语毕,这个蛩虫躁鸣的夏夜瞬间静了下来,空气中漫开死一样的沉默。
不止朱晚筝,连远处的乔瞒都有瞬间错愕:怎么有人能用如此平静的语气说出这么可怕的话来?
他甚至看不出半点愤怒,下眼睑微微上拱,挑起那双桃花眼似笑非笑的弧度。
然后在众人眼皮底下,他将那只酒杯嵌入郁雪非指间,再帮她蜷起僵硬的手指,动作柔而缓,仿佛一位耐心的引导者。
郁雪非听见他用那低醇清贵的嗓音贴在耳边说——
“她怎么泼你的?”
“泼回去。”
第30章
那是一只以轻薄著名的奥地利手工酒杯, 水晶玻璃薄至透光,却坚韧无比,正因此, 才能反射出那样好看的色泽。
它就在郁雪非手里, 却似有千钧重一般, 沉得几乎执不住——而所有重量, 来源于权柄。
在商斯有的授意下,她能对朱小姐的脸面生杀予夺, 哪怕只是一瞬,也足够彪炳夸耀。
郁雪非的手微微颤着, 指尖发凉, 一层冷汗敷在手心,与细质的玻璃间有些摩擦,生涩得令人不适, 仿佛天生她的手就不该拾起如此贵重的东西。
她的睫毛撑起薄薄的眼皮,漆黑的瞳孔里倒映着朱晚筝平生少有的狼狈。
此情此景本该大快人心,可郁雪非却怎么看都觉得凄凉——她们像笼里的困兽在鏖战着,作壁上观的男人才有权决定去留。
然而,原本她不该在这里的。
郁雪非看着朱晚筝,朱晚筝也回敬以同样直白的目光。
只是后者没那样淡漠,掺着浓郁的嫉恨与不甘, 尔后, 垂眸凝向她手中的酒杯,嘲弄道,“郁小姐大可不必装好人,告状的时候可没见得这样有善心。”
说完她闭上眼,一副大义凛然的姿态, “来吧,泼完这杯酒,咱们算扯平。”
郁雪非蓦然笑了。
如果说刚刚还有一隙物伤其类的怜惜,在顷刻间,一切都化为乌有。朱晚筝看不穿的是,她并不屑于争夺商斯有的爱,遑论因此与她交恶。
她抬眸看向商斯有,“我有句话想单独跟朱小姐说,可以吗?”
“当然。”
见有热闹可看,董嘉月还想一步三回头,被乔瞒推攘着走了。他们进了里间,门扉开合中,笑声自狭窄的缝隙沁出来,透着纸醉金迷的气息,然而转瞬间又很快归于静谧。
没了旁人在场,郁雪非觉得她们之间的氛围反而没有那么紧绷,有商斯有在,朱小姐才提着一口气,他一走,那股子骄傲就泄了下来。
郁雪非思忖片刻,启唇,“如果我说从未向他告状,你信吗?”
“你说这话什么意思,跟我炫耀他如何宝贝你么?”朱晚筝懒懒答道,“不过有没有都不重要了,愿赌服输,我认栽。”
“我想我们之间有误会。朱小姐,商先生的选择,从来不是我们之间非此即彼的事,你与我争没有任何意义。”
“所以呢?”
“所以我不想冤冤相报。”她一撇手,将杯子里的酒尽数倒在郁郁葱葱的花丛里,“你放心,我不会介入在你们之间,这是我跟商先生的协定,如果真有一天他必须与你结婚,也一定会处理好我们之间的关系。”
朱晚筝怔了一瞬,“你没想过嫁给他?”
“从未。”
哪怕是多停留一时一刻都不想。
郁雪非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说太多了,朱晚筝没体验过这种失去自由的感觉,兴许不能理解她的无奈。
如她所料,朱晚筝眉心微拢,饶有几分不解,“川哥他对你很上心。”
“那是商先生自己的事情。”
“你呢?你就没有一点喜欢他?”
“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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