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魔镜小说www.mjtxt.com提供的《金殿销香》270-280(第7/12页)
息工夫才松开,道:“满意了?若没办成,罚你加倍还我。”
容承渊眯眼笑道:“我现在就可以加倍还你。”说着他就要凑近,被卫湘一把捂住嘴巴:“不要脸。”她复又白他一眼,起身走远,坐到书案那边去了.
次日上午,卫湘听阁天路来回话说皇帝下旨命人将张氏送出宫葬了。
“是按从八品采女的位份葬的。”阁天路道。
“知道了。”卫湘点点头,只问,“皇长子说什么没有?”
阁天路垂首说:“皇长子正闭门思过,安静得很。”
卫湘面无表情地端起茶盏:“母子一场,他也该为张氏哭一场,你们给他送些香烛纸钱去。”
“这……”阁天路面露迟疑,卫湘问:“怎么?”
阁天路小声道:“娘娘恕奴多嘴,今儿个颖贵嫔为着张氏丧仪的事去向陛下求情,挨了训斥。奴私以为,娘娘还是别发这个善心的好。”
“无妨。”卫湘笑笑,“本宫这不是为着张氏,是为着皇长子,陛下会明白的,你们只管大大方方去,谁也不必瞒着。只一样——”
她语中一顿:“这东西务必由你们御前的人送去。本宫这边不大方便。”
第276章 往来 “娘娘好心,皇长子说改日登门来……
过了约莫半个时辰, 阁天路又来回话,说香烛纸钱俱已送过去了,是宋玉鹏走了一趟。
卫湘饶有兴味地问:“皇长子可说什么了?”
阁天路笑道:“娘娘好心, 皇长子说改日登门来谢您。”
这倒让卫湘听得一怔, 却也不好说什么, 只先屏退了他。
琼芳候在一旁, 在阁天路走后上前为卫湘添茶, 思索着说:“皇长子肯念娘娘的好心,是件好事。”
卫湘抬眸斜觑她一眼, 摇头笑道:“何必这样自欺欺人?人没有这样一夜转性儿的。与其信他念我的好,倒不如说是冷静下来学聪明了。”她执盏饮了口茶, 略作思量,复又笑道, “也或许是宋玉鹏的缘故。阖宫里的宫女宦官都算上他也能排到前五, 本就是有分量的,在陛下跟前也说得上话。皇长子又已在禁足,见他出面, 便是心里还有气也得克制些。”
言下之意,她宁可相信去办差的宫人镇住了皇长子,也不信他真在念她的好。
琼芳笑道:“娘娘言之有理。只是若这样说, 倒教人头疼。”
“唉,罢了。”卫湘幽幽叹息,“宫里长大的孩子,再傻又能傻到哪去?原也不能指望他次次都着我的道。”
琼芳斟酌着说:“大过年的被禁足,宫宴上见不着他的影子,满朝文武都会知道。这不止是过不好年心里丧气,更是丢人, 娘娘若想趁热打铁倒也使得。”
“算了,先好好过个年吧。”卫湘摇头,“皇长子不傻,陛下更精明,我若操之过急让他觉出不是,日后就真难做人了。还是徐徐图之,让他总能站在我这一边才好。”
于是这个新年过得异常平静。
年前出了谨淑容与张氏两条人命本是晦气的,但宫中上下察言观色,至少张氏之死没有人会多提。至于谨淑容,她虽死得冤,但因既不得宠又无子女,也就注定在宫里掀不起多少波澜。
年后,卫湘专程去了趟紫宸殿,边立在矮柜前沏茶,边借称耽误课业的由头,央皇帝解了皇长子的禁足。
皇帝想起皇长子那日所言犹有些气,皱着眉道:“是非不分、不敬长辈,该让他吃个教训,功课不差这几日。且等你封后,让他去向你见了礼再说别的。”
卫湘正往盏中添水,听到这话笑着摇头:“皇长子这个年纪,困在屋子里没能好好过年就是很可怕的教训了。臣妾年前着人去给他送香烛纸钱吗,他也知礼了,还说改日要来向臣妾道谢。陛下快放他出来,让臣妾好好同他喝盏茶。恒泽今年也要去尚书房读书了,臣妾还指着他点拨弟弟呢。”
……实则皇长子如今学问做得并不如她深,若论政见,更不敌她与楚元煜想法相似。
恒泽自然不需要皇长子点拨。
她只管漫不经心地继续斟茶,俄而听到御案那边传来一声若有似无的喟叹,也只作未闻。
待她用托盘端着两盏茶走到近前,才放下茶盏,他就伸手来攥她的手:“小湘。”只唤她一声,她就从他语中辨出了深深的无奈和怜惜。
“嗯?”她应了声,将手中托盘交由宫女撤走,自顾在他身边的绣墩上坐下来。他拇指摩挲在她手背上,沉吟了良久,道:“我知道,你与恒沂并没有什么情分,如此委屈求全不过是不想让我为难,也为着六宫和睦。但这孩子……”
他怅然摇头:“从小便有些痴,现下让张氏带了几年,愈发纵了他的性儿。是于他是君是父,他有时来了脾气尚敢强争几句,何况待你?”他说着抬起眼,凝视着卫湘,和煦而郑重地道,“今日跟你说这些,是想你知道这些事我心里都有数。你若受了气只管跟我讲,切莫念着大局便一味的委曲求全。”
他这番话说得推心置腹,卫湘抿唇颔首,状似轻松地莞尔道:“我是做长辈的,不跟孩子置气,也就不觉得委屈了,夫君只管放心。”说着她略微一顿,也轻轻一喟,露出哀愁,“况且……我也不瞒你,我这样也并非全为着你和什么六宫和睦,更有云宜和恒泽的缘故在。”
说着又是一声重叹:“他们如今还是天真烂漫的年纪,咱们好好的,他们就万事不愁,来日却总有不得不仰赖这位长兄的时候。倘他们素来兄弟和睦,我也没什么好担心,可如今为着宫闱纷争已结下了梁子,我有个长辈的虚名尚且无法去皇长子跟前争辩,来日若换作他们横遭迁怒又能如何?我现下尽力周全,也教他们敬着兄长,不求皇长子日后能记我的好处,只愿他能不迁怒于咱们的孩子便是了。”
她这话说得似是委婉,实则是就差直接说“等你驾崩,皇长子继位,两个孩子怎么办?”了。
放在从前,这话她万不敢讲;可现在套上一个委婉的衣裳,说也就说了。
这不仅是因他几年如一日地宠着她,更因在这几年的朝夕相处里,她也渐渐瞧明白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——都说伴君如伴虎,他自也有任性难伺候的时候。可他有个要紧的好处,便是在大事面前总不含糊,既不会由着性子胡来,也并不逃避。
所以这样往小了说关乎一家人和睦,往大了说关乎两个孩子、乃至她本人生死的事,她就敢说了。
楚元煜良久沉默,其间也有几回欲言又止。卫湘猜想他该是想反驳她的,但思来想去也驳不得,因为她所言实在是句句在理。
而她实则也并未想让他表什么态,于她而言,能用这番话在他心里对皇长子添个疑影儿就够了。
这道疑影儿会让他对皇长子的种种不妥之举更加在意,尤其是那些原本可轻可重的举动——譬如皇长子那日情急之下怒喝她的那声“住口”,他先前只觉得是“是非不分、不敬长辈”,最多再加一条“御前失仪”,以后他则下意识地会想皇长子是否真的恨她、也恨她的两个孩子。
若是,在他百年之后,他们会是什么下场?
卫湘也知道,这不是个能急于求成的事,现在他便意识到这一层也会在心里为皇长子辩解,更会提醒自己不可多疑。但不妨事,日子还长着呢,她要的是他一遍遍去想,一遍遍揣摩皇长子的心思,那一颗一颗的砂砾添上去,终有一日会成再不可忽视的山。
卫湘因而直接打断了他的沉吟,笑道:“你别费神。知道我的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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